6月3日,28个督查组共检查463家企业(单位),发现352家企业存在环境问题。有一定的问题的企业中,“散乱污”问题企业83个,未安装污染治理设施的33个,治污设施不正常运行的20个,存在VOCs治理问题的37个。
据近一周(5月28日-6月3日)督查情况去看,“散乱污”企业违法生产现象依然突出,各督查组共查出“散乱污”问题企业698个,占查出环境问题的33.9%。各督查组在山东省德州市、河南省郑州市和河北省石家庄市查出的“散乱污”企业最多,分别为186个、99个和77个。其中查出的“散乱污”问题企业在清单外的有489个,约占查出“散乱污”问题企业总数的70.1%。
环境保护部强调,“散乱污”企业整治是当前一段时期强化督查的重点,希望各级政府要全力投入,认真排查,用铁手腕、硬措施整改,严肃查处“散乱污”企业违法生产现象,绝不姑息。
第4轮第18督查组,由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派出的8名,即鄂尔多斯市环境监察支队额尔登毕力格、赞丹、王兴,以及达拉特旗环境监察大队郭文胜、蒙西高新技术工业园区环境监察大队王东升、乌审旗环境监察大队高永刚、康巴什区环境监察大队马水英、大路煤化工基地环境监察大队韩云清共同组成,对山东省德州市开展驻点督查。
他们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丰富的环境执法经验,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工作热情,投入到强化督查工作中,通过采取无人机侦察、明察暗访等多种方式开展环境督查。5月26日至6月1日,第4轮第18督查组共检查了218家企业,发现210家企业存在环境问题,约占检查总数的96.3%。“散乱污”问题企业177家,发现清单外“散乱污”问题企业118家。本周检查公司数、发现企业问题数量和发现“散乱污”问题公司数均名列前茅,综合评价为第一名。
他们通过调阅德州市近一年的自动监测数据,着重关注数据波动趋势变化,以环境保护部定期提供的高架源自动监测数据为线索,从中发现数据不正常的情况,锁定目标企业重点督查。现场检查时结合企业生产负荷变化与自动监测数据趋势的逻辑分析,重点检查自动监测设施运作情况,发现并移交了一批环境违法问题和案件。
他们以“散乱污”名单和热点网格信息为切入点,综合分析研究德州市涉气企业排污收费名单、“双随机”名单、企业用电量信息、环境统计数据和12369举报投诉线索,明确强化督查的目标及方向。结合无人机侦察等手段,以“散乱污”名单内企业集中村镇为切入点,以“散乱污”企业集群为重点展开拉网式排查。对检查时发现停产但明显有生产痕迹的企业,调取公司制作记录台账和用电量等信息,准确判断公司制作状况。他们的督查,推动了地方扎实开展“散乱污”企业及集群的排查、整治工作。
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治理效果欠佳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可能很多人认为,一定是企业超标排放,趁着夜色偷偷“排毒”。可是,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强化督查,一个多月下来却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截至5月7日,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强化督查已开展1个月。28个督查组共督查8447家企业(单位),发现5594家企业存在环境问题,其中“散乱污”问题企业1930个,超标排放的30个。
5月份(5月1日至31日),23个督查组共检查了9783家企业(单位),发现7156家企业存在各类环境问题,其中,“散乱污”问题企业2564个,超标排放的7个。
虽然两组数据略有交叠,但还是能清晰看出,超标排放的企业是个位数和十位数,而有“散乱污”问题的企业则达到了千位数,几乎占到了检查企业的1/4。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现阶段京津冀及周边地区主要污染源,可能就是这些“散乱污”企业!
“散乱污”企业通常被认为是不符合产业政策,不符合当地产业布局规划,未相关审批手续,不能稳定达标排放的企业。一般理解,就是“黑户”、分布散乱、污染严重的企业。
“散乱污”企业的情况到底如何?督查通报也给出了一些细节,比如,河北省保定市清苑区孙庄乡大候村一土法炼铝小企业,熔铝废气、烘干工段废气未经处理直接外排,采用暗管与渗坑排废水,被督查人员抓了个“现形”。
今年4月,环保部要求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26个城市上报 “散乱污”企业清单,各地初步列出5.6万家。“根据推算,“散乱污”企业的数量会是更惊人的量级。”环保部环境监察局局长田为勇说。
业内人士估计,区域“散乱污”企业的数量,可能高达数十万家。强化督查不仅公布每天查到的问题企业情况,还公布了一些“散乱污”集聚地,目前掌握的集聚地数量就有400多个,其中甚至包括位于北京三环附近的十里河建材市场。
“散乱污”问题一直存在,但为啥最近一两年才进入公众视野?“督查也好,日常执法也好,以往都是直奔大企业,希望抓到‘老虎’,没想到倒让‘苍蝇’滋生起来。”一位环境执法人员告诉麻辣姐,“散乱污”企业不入执法者法眼,导致监管真空,一种原因是监管思路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监管力量不足。
抓住重点行业解决明显问题,环保监管的这一思路,前几年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效果。但随着大污染源得到控制,“散乱污”的问题日渐突出。
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是目前国内污染源清单做得最牛的单位,院长贺克斌院士告诉麻辣姐,对于区域“散乱污”,目前还处于收集信息阶段,上报企业数后要经过核算才能确定排放量。
也有人觉得,“散乱污”大多规模小,那一点排放没必要兴师动众。但贺克斌认为,随着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逐步得到控制,排放源的格局也在发生转变。一辆机动车比火电厂排放量要小得多,但500万辆机动车的排放就不是一个小的数字。他透露,环保部正在组织对“2+26”个城市编制新一轮的排放源清单,“散乱污”排放肯定要纳入其中。按照时间表,这项工作要在今年8月底前完成,以期对今冬的污染防治决策起到参考作用。
“这是解决京津冀大气污染或者是说解决这次蓝天保卫战一个重要的手段、重要的环节。”谈及“散乱污”治理的必要性,田为勇曾这样表示。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各地对“散乱污”的围剿已经展开。河北就要求今年9月底前,各市县通过采取关停取缔、限期搬迁、停产整治等强有力措施,摸清底数、确定类别、分类施治。5月10日,环保部对廊坊市的大气治理问题进行挂牌督办,原因就在于廊坊下辖的文安、大成等地“散乱污”企业集群违法排污问题突出。环保部也提出明确要求,今年10月,治理无望的“散乱污”一律取缔。
环保部门5600人集结,没节假日甚至没白天黑夜地强化督查,本应该是众口称道的事,然而强化督查开展以来,不同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有文章称,矿山关停了、陶瓷厂不开窑了、化工厂倒闭了,各种限产停产,这一些企业人和劳动人民怎么活?谁能替这一些企业发声?也有观点认为,很多(被关停)企业主全部身家都压在工厂里,而无数工人正背负着房贷、车贷、养家、养老的巨大压力。
这些质疑的声音,乍听上去似乎有道理,环保治理也不能砸老百姓的饭碗哪!可是,仔细分析这些观点又站不住脚:甭管企业投资做什么,遵纪守法总是经营的底线吧?如果一家公司可以借“饭碗”的名议违规排放,那是否也可以生产假冒伪劣产品?是否也可以偷税漏税?只要关系到人们的“饭碗”,是不是政府就该睁只眼闭只眼?
肯定不行啊!如果对违法违规听之任之,早就乌烟瘴气了,老百姓的生活环境、消费安全还怎么保障?
这些质疑,也让人想起了两年前山东临沂铁腕治污引发的讨论。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吴舜泽曾表示,一些污染企业长期靠偷排漏排产生经济效益,在受到惩处的时候喊冤。只有严格执法,才能将守法是底线的理念正确传导给企业。
“环境问题是一个从点到面的多维问题,环境治理也是一个由表及里的过程。一开始,是治理成本较低、规模效益显著的大企业,然后逐步向治理成本比较高、规模效益不明显的中小企业扩展。” 复旦大学环境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志青认为,但这是必须经历的、绕不开的一个阶段,社会肯定要付出相应的成本代价。
不过,对“散乱污”一刀切地关停是简单省事,但却轻易造成新的矛盾产生,而且一时关停也容易按下葫芦浮起瓢,难以从根本上处理问题。因此,还是应当分层对待,能并转的并转,有治理希望的依法停产整治,努力将各方损失降至最低。
不可否认,在“散乱污”整治过程中,会触碰到更多企业的利益,也会连带职工的“饭碗”问题。“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社会的影响,政府有需要通盘考虑加强顶层设计,寻求环境治理与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之间的最大公约数。”李志青建议。(人民日报中央厨房 麻辣财经工作室 孙秀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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